長安六月的一場奇雪,一個名姬的復仇故事.
一、六月雪
長安城元時已非國朝之都。至元九年,世祖詔封三皇子忙哥剌為安西王,領關中封地,又將這裏改名安西路,以為本朝西北重鎮,且將長安易名奉元城,後來一直相沿。
這一年六月間氣候甚奇,數日前霜華現於木葉。這一夜,陳憬夢裏但覺寒冷砭骨,倏然驚醒,抬頭起身,推窗一望,頓時驚得呆住,皚皚白雪,覆了天井,屋前的一棵高大槐樹積滿了瓊玉一般的雪屑,不時飄飄灑灑地輕落於地。
陳憬不由嘆道:"異哉此觀也!"他站着賞玩多時,温煦的陽光下白雪深邃靜秀,高貴雅麗,與寒風呼嘯之下大是不同。陳憬看着這百年難見的奇景,終究甚覺詭異,心下不喜,身子也覺不適。
"吱——呀——"他聽見外門打開的聲音,知道是家人羅成,便提高了嗓子叫他。羅成老遠地答應了一聲,半晌才奔進來。陳憬道:"今天這雪下得古怪,街上坊間可有什麼説的?"羅成道:"沒聽得甚人談論。早上出去晚了,買了東西趕緊回來,不曾多逗留。這雪是下得奇,城裏昨夜大約很凍死了幾個乞丐。"陳憬"嗯"了一聲,道:"沒事了,你出去吧。"羅成正轉身要走,忽然想起件事:"聽説同旨街張郎中昨晚一家子人都給殺光了……"陳憬驚道:"什麼?就是夫人上次風寒請的榮德堂的那個張叔平?此事確實?"羅成道:"哪裏有假?黃老闆今早親見他家門前滿是血污。叫住圍觀的一問,才知道如此如此。小人不曉得那張先生叫做什麼,只知道就是那個來過我家,姓張的郎中。"陳憬似深受震懾,許久道:"我看那張叔平品性端方,醫術高明,怎地會遇上這等事?當真是飛來橫禍了。"羅成道:"聽説是擎風堂的人殺的呢,張郎中怕是哪裏得罪他們。哎,這些人是能得罪的麼?"陳憬低頭從櫃中取出雲箋湖筆,道:"你方才説什麼?是擎風堂將他家的人殺光了?他怎地招惹上了這樣人?"他嘆口氣,道,"絕口滅家,此暴虐已極之舉也,必遭天譴。我説怪道昨夜異雪。此天之震怒,警示口口也。"羅成聽着笑了,道:"老爺説笑呢!擎風堂又不是昨天才學會殺人。這幾年這等事他們怕是沒少乾的……"
長安城中有一條藥市街,在光化坊側,銀巷街旁。
銀巷街左,錄事局對面,是古章台街所在。唐時瓦片琉璃入土不深,時時有人撿得,尚可"磨洗認前朝".現今這裏地面開闊,盡是繡閣朱樓,內儲粉黛成羣、嬌娃無數,是勾欄瓦肆齊集之地。
花萼樓前雨露新,長安城裏太平人,雖説不是盛世,可長安的繁華,仍是透骨子裏往外滲,尤其在銀巷街這一帶。
在這金珠逐笑、紅袖邀歡的場所中,有一家雕棟匾額大書金字"芳草居"的,門樓華飾,屋宇豪奢,終日車來馬去,夜夜笙歌靚舞。鴇母三金兒徐娘半老,身子痴肥,卻是長安花界執牛耳者,她家十幾個姑娘裏,倒有數個名姬。如紫胤,彩薇,秋戲雲輩,實可稱得上花中魁首,紅粉班頭。芳草居的名聲靠她們撐着,當真如日中天。
三金兒除了這些得意女兒外,還養了好些女子,名聲差着些,錢卻不少掙。這也是三金兒的過人之處,什麼樣的姑娘落到她手裏,總能口口對勁,做她的搖錢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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